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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石万佳的一封信

石万佳:

展信佳!

已经漫长到记不清,这是我们一起走过的第几个年华。

在这个没有惊喜没有假期甚至没有太多人知悉的节日,想起你总骂我“操不完的闲心”,于是又忍不住提起笔,写点平日里羞于落笔的表达。

偶尔想起从前的时光,坐在晚风拂面的玄武湖旁,你喜欢哼一首老歌,“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,鱼不停游。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,爱不停休。”


你有几次喝醉后痛哭过,诉说不被理解的心酸,你不想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。

没办法,生活总是这样。那些高的成就、低的挫败,长的忍耐、短的满足,都是我们一路上的风景。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突如其来的沮丧,也总是狭路相逢。

好几次,我们激烈地争吵。你愤懑于我把凡事想得过于理想化,而我也不习惯去哄你情绪,虽然我也懂,许多人都会运用公式和算法。

你怪我,不够浪漫没有情调,爱讲些并不撩人也不跌宕的凡人小事。我说,平凡才是生活的真谛啊。当其貌不扬的你淹没于人海时,我还不是找到了你。你说,滚。

你笑我,整天费那么多脑子,跟几百万捧着手机的“朋友”聊各种经济社会人文,活该那些头发弃你而去。我义正辞严地对着你说,想走之人何须挽留?好走不送。你说,滚远点。

你问我,常被那些“欲加之罪”气得够呛,为了礼貌怼回去把键盘都敲冒了烟,值不值?我说,不能让黑白颠倒,是这个社会的底线。举个例子,你跟闺蜜“又瘦赖”这种见面语,我就不爱听。你说,有多远滚多远。

我们的眼前总是有很多笑声,对不对?我带你走过每一条让我流连的街巷,闻过每一缕桂花飘香,尝过每一种金陵味道。可是我多想告诉你,我们不止要听到眼前的欢笑,也要听到无助的沉默。要看到繁花似锦,也要看到弱小无力。


这一路上,我们目睹了那么多人,祈盼着我们在他们身上停留的目光,哪怕多一秒。我看着羞怯却又满含希冀的眼神,才懂得那是我们去爱这个世界的方式。

我们搭起的这座桥,让无力者在上面走得有力,让心门紧锁者敞开心扉,让这座城市的奋斗者看到更多一度的风景,也让每一种纷至沓来不虚此行。

你时常安慰我,不要太在意那些批评声,会让自己活得太累。可我不觉得,这些批评其实是在时刻提醒我们,记住自己是谁。当我偶有愤懑憋屈时,他们又会说“谁让你是最大的后台”“是我们唯一的人脉”。

该怎么描绘这种感觉呢?就跟你刷短视频刷到“我也不想那么累啊,可是她喊我妈妈呀”会反复刷十几遍是一样的。

你懂我的,我一直是这么好面子的人。

我们的城市,从来不只有我们。有太多你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人,他们都值得被看见。我们无法代表一座城市,但真的可以为城市做些什么。

还记得中秋前夕过境的那场罕见大台风吗?这座城市有太多跟我一样整夜未眠的人。所以当我看到一轮明月耀金陵的画面,真的会感动到每一个细胞。

时间从不回答,但我对生活的这座城市,对每一片天空和大地的理解,好像都从时间里找到了答案。

谢谢你,一直陪在我身边。当我为无力者提起手中的笔,当我记录下城市点滴变化的模样。你嘴上玩笑,却无比坚定地站在我身边,一起完成那些并不伟大的梦想。

也谢谢你的不吝鼓励让我知道,“意义”这两个字,并不抽象;“价值”这两个字,可以具象。

走那么远的路,写那么多文字,认识那么多人,当笔下文字与更多未曾谋面的人产生奇妙的连接,这其实是件无比幸福的事。

还记得你过去哼的那首曲子《一天到晚游泳的鱼》,最后的两句歌词吗?

“沧海多么辽阔,再也不能回首。只要你心里,永远留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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